宗主……”

看著藍思追一臉不讚同的樣子，“好啦我知道要小聲！這個蘇宗主不但樣樣都學，而且還格外忌諱有人說他學我們家含光君，不然他就立刻要翻臉。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景儀！“

蘇涉一臉鐵青，吐出一口血。

看，都氣得吐血了都。

“好一個雅正為訓的姑蘇藍氏，滿門名士，玄門第一！原來就是這樣教導自己門下子弟的！”

歐陽宗主，也就是歐陽子真的老爹，“蘇宗主，現在大敵當前，咱們可別自己人傷了和氣。”

“自己人？你們看他姑蘇藍氏，個個都和魏無羨攪作一團，算什麽自己人？”

藍浛開口，“莫不是，與秣陵蘇氏這種樣樣望塵莫及，卻嘴巴刻薄的幫派攪作一團，對別人的話處處質疑，毫無理智可言，才叫正義？孩子們看人不看出身背景，堪為赤誠。蘇宗主，對小孩子都能那麽計較，可見心胸。”

“就是！你們宗主如今有這般地位，還不是當初受了我們姑蘇的教誨，怎麽他反咬一口我們還不能多說啊？”藍景儀道。

“我們宗主早已脫離你們姑蘇藍氏，你們是用什麽身份對他這般說話？”

“姑蘇藍氏門生那麽多，難道各個都可以自立門戶？太狂妄自大了吧？”

秣陵蘇氏的門生不滿道。

“狂妄自大的是誰？也不知道誰家的退魔曲彈得錯漏百出，還渾然不覺呢！”

此話一出，姑蘇藍氏不少弟子眼睛發亮，懷著自豪之情。

“不是食物！也不是風水！”魏無羨的聲音突然傳來，看著眾人一臉茫然，又接，“你們都忘了，山上之後，還有一件事，是你們都做過的。”

“什麽事？”

“殺走屍。”

“啊，莫非是在義城時那樣，走屍的身體裏有屍毒粉一類的東西？！阿爹，你們殺那些走屍兇屍的時候，有沒有從它們身體裏噴出顏色奇怪的粉末？”

“沒有粉末，沒有！”

“那……那液體呢？”

藍浛開口，“我靈力尚存。”

江澄正好此時也開口，“行了。若是殺了走屍之後有什麽古怪的粉末或液體噴出，我們還不至於都沒覺察到異常之處。”

一如往常的冷言冷語。

歐陽子真臉一紅，抓耳撓腮。歐陽宗主立刻把他拉下去坐好。

“沒事。子真能聯系到那裏，說明子真能學以致用，並且謹記教訓。無需羞恥。”藍浛開口。

看到孩子受到委屈，就是不行。

魏無羨開口，“確實是和殺走屍有關。不過，問題不是出在走屍身上，而是出在殺走屍的人身上。”

“藍老前輩，我想請問你一個問題。”

“有什麽問題，你不會問他，還要來問我？”藍啟仁說，他雖然已知蹊蹺，可是看著魏無羨，臉色還是很難看。

“我這不是怕當著您的面問他太多事情，您要生氣嗎？不過既然您都叫我問他，那我就問了。藍湛？”

“嗯。”

你們夠了。

15

魏無羨道：“秣陵蘇氏是從姑蘇藍氏分離出去的一個家族，對吧。”

藍忘機道：“嗯。”

魏無羨道：“雖然分離出去了，但秣陵蘇氏的絕技還是從姑蘇藍氏‘借鑒’來的，是嗎？”

藍忘機道：“是。”

魏無羨道：“姑蘇藍氏的秘技之一破障音有驅邪退魔之效，其中以七弦古琴最為深奧高超，所以，修琴的人也是最多的。秣陵蘇氏有樣學樣，他們家也是琴修最多，沒錯吧。”

“不錯。”

魏無羨道：“秣陵蘇氏的家主雖然帶技出走姑蘇藍氏，自立門戶，他自己的琴技卻並不如何登峰造極，教出來門生也時常錯漏百出，是不是？”

“是。”

“也就是說，就算上亂葬崗殺走屍時，秣陵蘇氏彈奏的戰曲之中，有一段旋律不對勁，姑蘇藍氏也會見怪不怪，只覺得是他們技陋出錯，記岔了曲譜，卻並不會留意究竟是失手彈錯，抑或是故意彈錯的，是這樣嗎？”魏無羨說。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茅塞頓開。

蘇涉瞳孔一縮，壓在劍柄上的手青筋暴起，隨時來一個壯士可殺不可辱的樣子。

“正是如此。”藍忘機說。

蘇涉拔出劍，劍鋒尖銳，被魏無羨兩根手指撥開，“做什麽？可別忘了，你現在靈力盡失啊！”

“你們針對我翻來覆去，究竟想含沙射影什麽？”

“是不是我說的太含蓄了，所以你覺得我在含沙射影？那我還是再說清楚些好了。這裏所有人失去靈力，是因為都做了同一件事。什麽事？殺走屍。殺走屍的時候，這位秣陵蘇氏的蘇宗主，和你們一路上來。他裝作是禦琴退魔，其實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戰曲的一部分篡改成了另一段會使人暫時失去靈力的旋律。你們在浴血奮戰，而他表面上和你們一同戰鬥，暗地卻下陰手……”魏無羨說，還露出了玩世不恭的笑，輕輕地掛在臉上。

“含血噴人！”

現在含著血的是你。

魏無羨道：“在場姑蘇藍氏的琴修不少吧？方才你們上山時，秣陵蘇氏所奏戰曲是不是有錯？”

“正是如此！”那群琴修們見自己出場的時機到了，也齊聲發話。

“蘇宗主知道姑蘇藍氏中許多人都對你和秣陵蘇氏滿心不屑，於是你就利用這份不屑。邪曲雖能害人，但對奏者靈力也有要求，光是你一個人，當然沒辦法奏出讓近千人都失去靈力的威力，所以你帶來了秣陵蘇氏的所有琴修，讓他們與你合奏！在場各家只有姑蘇藍氏有可能聽出不對，然而他們不屑於註意你，就算是註意到了你們彈錯戰曲，也只以為你學藝不精，把門生也教錯了！”

聶懷桑瞠目結舌道：“世上當真有這樣邪門的曲子，聽了就能讓人失去靈力？！”

魏無羨道：“怎麽沒有？琴聲能退魔，為何不能召邪？有一本東瀛秘曲集，叫做《亂魄抄》，裏面抄錄的都是東瀛之地流傳的邪曲，連殺人秘曲都有，讓人暫時失去靈力又為什麽不可能？藍啟仁前輩就在這裏。你問他，姑蘇藍氏的藏書閣下□□室中，有沒有這本書？”

自然有的。還是我和你們一起去找的。

“就算有這種曲子，當年我在姑蘇藍氏學藝時根本進不了禁|書室，無緣得見。後來我也不曾邁進雲深不知處一步，對這本書更是聞所未聞！倒是你，對這《亂魄抄》如此熟悉，又和含光君親近異常，豈不是比我更有可能接觸這本書？”

這句話別的不說，那個親近異常，我是同意的。

藍浛覺得自己默默在這裏聽著，有一種會違背姑蘇藍氏門規的感覺。

“誰說一定要你能進□□室？你主人能出入自如不就行了？篡改曲譜的法子，大概也是他教給你的吧？”

藍浛閉眼。

她雖然不肯相信，可是……當日金光瑤提出二次圍剿亂葬崗，她便明白，一切的一切，起源於誰。

“你們打的好主意，四下抓捕各家子弟，把這麽多人都引到亂葬崗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自己借口受傷不來避嫌，和你裏應外合，一個用邪曲敗人靈力，一個用陰虎符操縱兇屍圍山。最後上千人全軍覆沒在我的地盤，說不是我下的手，誰都不信是不是？你們也不怕撞上我，反正魏無羨臭名昭著，新仇舊恨一齊上湧，群情激奮根本沒人聽我辯解，說不定會再引得我殺性大發大開殺戒，還省得你們動手了。”魏無羨說。

“可笑。斂芳尊已是統領百家的仙督，又不需要爭權稱霸，讓這麽多人前來送死，他有什麽好處？汙蔑我倒也罷了，竟然汙蔑到斂芳尊身上！”說完，他看向藍浛，“游龍仙子與金宗主一向交好，你說，金宗主可是這樣的人？”

藍浛看著他，失笑，“我不知道。”

說著，她看向蘇宗主，“我真的不知道。”

聶懷桑：……打你哦。

蘇涉一臉忿忿。

藍浛嘆氣。金光瑤既然還未承認，她只能當作一切還未水落石出。

縱使，她心裏也有了底。

魏無羨道：“既然你信誓旦旦說我在汙蔑你，那麽你敢不敢現在當著所有人的面把秣陵蘇氏之前上山途中驅屍退魔的戰曲再彈一遍？”

伏魔洞裏，只見秣陵蘇氏突然孤身一群人站在中間，四周的人群皆散開，空出一大塊空地。

“不肯？好，沒關系。你不如看看，這是什麽？”

魏無羨從懷裏掏出兩張泛黃的紙張，只讓人隱約看清上面的曲譜，“你以為之前在金麟臺我們真的無功而返嗎？那芳菲殿銅鏡之後的密室裏，金光瑤藏著的兩張從亂魄抄上撕下來的殘頁，已經被我們找到了。只要拿給藍啟仁前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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